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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本三郎的日本现当代文学缺失论

2024-01-02 来源:小奈知识网
海外文坛 川本三郎的日本现当代文学缺失论 靳明全 周毅 摘 要:日本当代文学评论家川本三郎针对反映暴力、变态及战争遗留等日本社会现象问题,对现 当代文学进行了研究,他以文学和电影为中心,以时间和空间为两大坐标轴进行深入的思考,深刻地论 述了不断改变的都市的年轻人状况及日本现当代文学之缺失,这于我们认识当代日本文学现状具有重 要参考价值。 关键词:川本三郎;日本文学;缺失 川1本三郎1964年人东京大学法学部,大学期间作为典 离。这正如川本所论述的:“对于电影《星际大战》,不满的 型的“60代”光顾电影院、爵士乐吃茶店、先锋艺术戏剧馆 是在那里看不到像((2001年宇宙之旅》中的‘矿物的印象’。 等。1968年大学毕业进入朝日新闻社任记者,1971年夏天 确实将特别拍摄的精粹集中的无数宇宙船和机器人登场, 采访被卷入了新左翼过激派的公安事件,翌年退社,成为自 但他们是毫无意义的‘物体’,不过是服务人类文明的有益 由撰稿者,曾获三德利文学奖、读卖文学奖、每日出版文化 的‘道具’。即使是让观众开怀大笑的两台机器人,也只是 奖、桑原武夫学艺奖。川I本的研究以文学和电影为中心,以 拟人化的‘相声电脑’。唯一让人感觉到的像由两个太阳 时1司和空间为两大坐标轴进行深入的思考,论述了不断改 照射的沙漠风景里,所有具有人情味的、血腥味的‘道具’ 变的都市的年轻人状况及日本现当代文学之缺失。 全体出场。制作出sF的‘矿物的印象’,哪儿也没有‘清洁 年轻人文学的缺失 感’。”②J1『本认为,把类似《星球大战》的电影叫做sF,没有 展示出具有奇迹般的创造精神,而是让人只想到星云(世 川本批评日本现当代文学中“年轻人文学”的缺失,主 界)虚拟的彼岸中去,但现实世界在本质上却没有发生变 要指文学中的sF(科幻)、游戏精神、自闭症。 化。所以,日本sF文学抛弃那种缺失,追求极度的科学技 日本现代文坛上盛行的sF文学拥有大量的青年读者。 术,回归现实才具有真正的艺术魅力。 川本认为:“sF小说的魅力是极度地追求科学技术的发达, 针对现代日本年轻人的“游戏精神”,川本在《变化的 也带来‘不安’和‘恐怖’。sF一方面像电影《星球大战》一 时代空间》一文中写道:“如果说到‘游玩’,无法忘却浸透 样,将宇宙迪斯尼乐园化,成为适合孩子们看的冒险电视 进七十年代+年1司的‘年轻人’文化圈的‘游戏精神’。以 剧,另一方面不过是将人口增长、粮食困难、石油危机等问 ‘恐怖屋’开始形成戏仿杂志,筒进康隆和井上久的登场和 题扩散到《日本沉没》之类的面向未来的政策小说中去。 大受欢迎的卡巴莱文化为象征的1920年文化的复归和相 不管哪方面都不是两极分解成‘空想’和‘政策技术’,无论 声流行,于是根据运动分类,从‘诚实的’运动拳击到‘不诚 哪一极都不是现实中生存的我们潜意识受到震撼的想象力 实的’运动摔跤的推广盛行。所谓诚实人皱眉担忧‘骚动’ 的世界。” 日本战败后,“sF小说”、“sF漫画”逐渐充斥着 和‘搞笑’的抬头,取代 忧虑党派’的‘滑稽族’充斥着热闹 书店,“sF动画片”逐渐占领了所有的电视台,特别是进入 的轰笑和玩笑。一看到加入年轻人的团队拥有长期人气的 平成年代(1989年后),SF逐渐失去了“与现实的非连续 ‘潘琪ED黛德’,就想到在那里找男朋友的女人经常问: 感”。机器人和UFO逐渐玩具化、宇宙迪斯尼乐园化、星际 ‘什么是理想的男人?’回答是‘有趣的男人’。所以,街边 旅游新发现日本化,虚无主义弥漫整个日本文坛。进入21 的小剧场表演的或像野田秀树那样‘有趣’的人颇能吸引 世纪,日本正统的“sF动画片”虽然减少了虚无主义色彩, 女人,那些散发出金钱味的剃了和尚头的运动少年、高校棒 但无论在哪里都是所谓“健全的快乐”,与现实社会的背 球队员和出生于英国的‘贵族子弟运动’的橄榄球员更吸 譬 海外文坛・当代文坛・20 1 3.4 引女生。从‘根性’到‘游戏’,从‘泄露出的欲望’到‘表层 明白’的宇宙的延续更让人有真实感。” J1l本认为:这种 “自闭的人”更喜欢“虚构的事物”,关注和关爱他们的正是 擅长于虚构技巧的“自闭症描写”的作家们,可是,日本现 当代文坛缺乏这种真知卓见的作家。为此,他疾呼要改变 日本现当代文学缺失的现状,让真正描写“自闭症”的作家 脱颖而出。 的流行性’得以形成。”④J1【本认为所谓“游戏精神”是日本 现代表层的装饰的时代里,年轻人在缺乏通融性的竞争社 会中产生的“新大众”的虚无主义式的自我欺骗。“搞笑” 暗含着虚无主义,通过日本漫画、sF小说等构成的喧哗,掩 盖着实际上他们对社会现实的不满。日本现当代文坛,年 轻人文化是一种自给自足的文化,也就是说,来自所谓大人 的外部解说和教育没有必要。年轻人自己创作、自己1词读、 自己书写,有意义的业余活动就等于彻底的文学大众化。 二当代文学的缺欠 批评日本当代文学缺欠,川本是从文学狭小、方法图式 在摇滚方面,在动画片方面,在sF方面,都伴随着年轻人成 长起来的亚文化,作为外部的大人对之解说和启蒙几乎是 不可能的。现在那些摇滚评论家、SF评论家和作家,十年 化、都市连续式丧失、现实主义支撑的陈旧、死与性的泛写 等方面而展开的。 针对日本当代文学狭小、偏颇、偏执于细小的心理问 前大半都是摇滚和sF狂慕者,他们从信息的接受者变成了 信息的发送者,这是一种自给自足。例如,日本现在人气很 题以及想象力和创造性都衰退的现象,J1【本说道:“当代文 学批判对我来说也很容易当耳旁风。当代文学是过于狭小 而偏颇。从好的方面说就是可以朝着单纯化方向发展,可 旺的杂志《宝岛》、《POPARE))等都具有自给自足的流动性 的能量。关于摇滚和漫画,比较所谓“大人”评论家的敷衍 解说,年轻人的狂慕者那种狂热的赞美劲更具有生命力。 曾经作为大众文化的亚文化,并非只是作为大学社会学讲 义的对象,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拥有自我享乐的自给自足 的文化。文化终于不再是“学习”的对象,而成为“玩”的对 象。川本的日本现当代文学缺失论正是对这种文化现象的 深亥0菩0析。 它仅仅具有太多的俗气、复杂的活力、不定形的能量而已。 总之,我认为现在日常感性萌生出来的部分已丧失,只是对 现实未知部分的关心及好奇。”⑨ 川本认为,6o年代以后,日本不可否定的是整个社会 价值观的大变动、多样化、平均化,在这个过程中,复杂的事 物从既成的表现形式和传媒方式中脱离出来。在这十余年 间,年轻的一代流行于话剧、音乐、电影等表现形式,这于现 代文学的‘狭小’和‘偏颇’决非无缘。另外,日本当代文学 呈现第一人称的忽视,转向了第三人称的视点。文学作为 极其个人心理化的东西,却越来越倾向于展示人类非合理 性的心理,过多地追求疯狂,因而丧失了那些打动人们内心 的东西,特别是缺乏第一人称的真实感受。这也是日本当 代文学的缺欠。 针对现代日本社会年轻人的自闭症现实状况,J1l本在 《变化的时代空1司》一文中写道:“‘自闭症儿’在广阔现实 世界里更喜欢狭窄的自我观念世界,和他人对话比起来更 喜欢自言自语。或者与有对象的确切现实比起来,通过自 我构筑的镜子看现实,显得更生动活泼。生活空间缩小,成 反比的信息和信号空间无限扩大,现代‘产品目录少年’和 ‘奥克曼少年’,对于大人们感到的现实事物,总是感到更 多的空虚。年轻的电影导演喜欢描绘‘摩托车’这样的现 代艺术作品,不仅是展示青春洋溢的一种手段,也是展示自 我的目的。实际上,如果看了和泉圣治导演的《开着・剧 团・道路》和石井聪互导演的《爆裂都市》电影,就会发现 ‘摩托车’现在已经成为年轻人自我陶醉的象征,就如同电 脑和奥克曼一样成为‘一人玩’的道具,不用说这和孩子玩 ‘红色沙漠’裸露在外的排气管所起的作用是一样。这样 的‘自闭’倾向好像在音乐世界里也在发展。据远山一行 说,现代的‘奥克曼少年’更喜欢在没有他人的世界里听霍 针对大江健三郎的评论文章《小说的方法》,J11本写 道:“如果先给出结论,大江在《小说的方法》中提出的方法 就太过于图式化和整序,这个图式化极其强制地很讨厌地 插入到作品的定型之中。周边存在的事物,所谓存在的滑 稽,虽能成为爱的对象,但又很难成为理论的对象,这样的 根本矛盾纠结在该评论中。所谓滑稽应该是指从原来的秩 序和定型中显示出所存在的闪耀光彩的发光体,但是,他却 将此冠以‘全体性’之名进行理论化和整序,使分类后的滑 稽和超出限度的事物‘体制内化’。滑稽的理论原本就充 满了矛盾,应该自身具有‘两种意义的存在’,因此,滑稽的 鲁斯特的《惑星》及富田勋电子乐器《远离现实的声音》。 (《奥克曼的社会学》,《新潮》1982年4月刊)‘自闭’已不 理论总是只能从由内到外看的过程中才能存在流动性理论 (内含着以否定自我为契机)。我们接受过很多滑稽理论 的暗示,但都不是由于没有捕捉地方的动态的活力,而是 ‘为了活性化’和‘为了整体性的回复’所形成的固定的理 仅仅是听者的问题了,作为演奏家也逐渐地呈现出‘自闭’ 的倾向。格伦・格鲁特等就只为灌磁带而演奏。‘格鲁特 认为在密室里进行的演奏就如玩味子宫的体验一样,让人 销魂,这才是音乐的本质。’(远山一行)这样说来,联想到 村上春树的《听风的歌声》中的主人公很喜欢格伦・格鲁 特的磁带,也许他也有‘自闭’的倾向。…‘这些‘自闭的个 人’,与其说‘近代日本’是曾经让许多诚实的文学者烦恼 的过去的延续,不如说‘2001年的宇宙’是‘破碎延续而不 论性。读大江的《小说的方法》最不满意的是让人感到了 有超出限度的事物和滑稽的存在,一边作为大量例子呈现 出来,同时又不是以周边的存在而自立,经常被当作‘为了 文学的活性化’的材料。滑稽不是爱的对象,只是被高扬成 ‘为了文学的活性化’的营养剂。”⑥川本认为这种滑稽作为 “小说的方法”使用只能使文学下滑到狭窄可怜的程度。 川本三郎的15t本现当代文学缺失论 他指出,当代日本文坛那些“为了文学的活性化”存在周边 世界的精力充沛的滑稽演员们,被逼到了滑稽的图式化的 家都是90年代后登上文坛的新生代作家,最早以杂志《文 艺》(河出书房新社)为园地活跃起来,他们的文学被冠以 “J”,也很难将之划为日本现代文学主流。J文学只是对90 文学中心,表现的是定型的超出限度的人和事。实际上,川 本在这里是用“印象批评”方法对当代日本文学滑稽理论 和现象进行的批评。 川本批判了日本当代文学中的都市连续性丧失的现 年代流行的大众文学的一种便捷的说法。近年来,在日本 兴起了一股“J”风潮,像J一1eague、J—an或J短歌、J演剧 等等,五花八门,应有尽有。有人认为以那些在涩谷、新宿 文化中长大的年轻人的生活为主题的文学才是J文学,这 象。他写道:“作为破坏和再生的反复,都市是一刻也不静 止的混乱的流动体。中泽新一在他卓越的哥吉拉论(《哥 吉拉的来临》,《中央公论》1983年12月号)中提出了关于 现代资本主义的定义——‘资本主义是根源的《构造批判》 系统,那里并不认为是支撑世界安定的基础。支撑这个系 统的是没有统一和构造的反复和没有静止的秩序等,是不 停的循环运动和继续不断的前进。资本主义所谓永远成熟 的说法应予否定。’——这便成为现代继续浮游的都市的定 义。都市每天激烈地变化着,在急速的时1司变化中改变姿 态,扭曲空间。那里没有连续性。不仅仅如此,无论时间还 不过是把它理解为迎合时尚、短期内流行的时髦文学。J文 学也招致了很多人的反感,持这种观点的人将“J”解释为 JUNK(意破烂物),因为暴力、毒品、同性恋、变态等日本现 代社会现象被大量地渲染。川本三郎上述的当代文学缺欠 论正是对J文学渲染的这种社会现象的批判。 川本以当代作家立松和平与村上春树进行比较来分析 日本当代文学的缺欠。川本评论道:“如果把立松和平的创 作集《穷途末路》与村上春树的进行比较,就会发现它实际 是一部陈旧的、纯文学所规定的、朴实的小说。生病的母 亲,就职于市事务所疲于生活的父亲,还有在东京边打各种 零工边上大学的主人公,基本上都是在精心地打点着自己 身边的生活。村上春树的小说‘从生活的现实主义中抽象 出来,不断书写的只是日常消磨掉的闲聊,像语言粘贴画似 的小说’。立松的小说只是真正生活的现实主义支撑的陈 旧、‘狭窄的’小说,他限定在以自己的手所能及的范围里 的日常生活为对象,认真思考青春意义,想要找出生存的意 义而诚实的活着。诚实和认真等作为文学行为只是让人厌 是空间,甚至最终连自身也被舍弃。引用爱德化・T・霍姆 的话:‘我们基本舍弃了文化的意义。总之,连续性的思想 在这里消失。’(《作为文化的时1司》,宇波彰译)昨日的大厦 被破坏。对大厦的留恋支撑着个体同一性,像散架的混凝 土的残块一样无意义地散落。我们建立起的新的大厦已经 预定将来的破坏,‘破坏很容易’,我们知道按隐蔽的施工 方法在大厦内部已经埋好了炸药。杀戮了的城市的未来确 实在等待自己破坏。例如像菲利浦・K・大卫说的:‘智能 机器人见到电动羊的梦吗?’或者如G・J・波拉多的《残虐 行为展览会》那样,SF小说促进了建立舞台的都市迫不得 倦的老话题,这也是立松没有将之抛弃的方法意识。因此, 立松小说如果说有创新的话,就是描写在全日共斗争时代 的街头游行和大学的示威固守(《现在也是时间》);描写印 度旅行和哈西西体验等(《马口铁的北回归线》)。但这些 只是题材和风俗的求新,而村上小说在这些方面有新的刺 激具别样的趣味。…‘实际上,村上和立松基本上属于同一 已遭到破坏的形象。在失掉连续性的都市,想要确定‘真正 的自己’或‘主体性’很困难。在令人眼光缭乱无限循环的 破坏和建设的城市中,越来越失去有机的实体,过去和现实 的世界没有连续性的浮游物在游荡。‘过去模糊不清,好像 古时候的日子盖上一层薄薄的膜。我不清楚所经历的事情 是否真的发生过?’雷蒙德・卡瓦的《在脚旁流淌的深JI 1》 (村上春树译)中指出同一性在丧失中越加错乱散乱,‘自 己不是自己’的状态成为常态。那样说来,自己唯一的根据 只剩下回归故乡和过去,也许即使那样也无法回到真实的 故乡和过去。‘如果现在的自己不是自己,那过去的自己也 不是自己。’少年时代与现代失去了决定性的联系,当然,过 个时代,这种改变古板形式的书写小说本身不是现代的 ambivalent的象征⑧,而且两者小说同样消化了读者的存在 本身又是一种ambivalent。如果说比喻夸张的话,村上小说 《世界的共时性》与立松小说《亚洲的后进性》的表现手法, 正如众所周知的周刊杂志轻佻的比喻,村上春树是在牛仔 裤世界里,立松和平是在打着结的学生制服的世界里。”(2) J 1『本认为:立松和平和村上春树都是诚实的作家,两人都是 为了表现这种无自觉的生活而取材于各自周边的人和事, 可立松书写小说,体现出现实主义支撑的陈旧和狭窄,这点 去和现在的非连贯性,也就是说,从没有同一性的现代人的 无机浮游状态着眼的寺山修司,他的电影《田园的死》就试 图对此进行演示。”⑦JI『本认为现代日本人不断舍弃文化意 义,特别是都市化了的年轻人,他们连续性的思想正在消 失,这也是所谓J文学得以盛行的原因。 20世纪90年代,日本有关文学的词汇又多了一个新名 词,即“J文学”。“J”一般被解释为JAPAN的“J,’。90年代 的日本文化是一种寻求回归的文化。在泡沫经济崩溃之 正是日本当代文学的一个缺欠。 “死”与“性”是日本当代文学重要的话题,在《都市的 感受性》中川本就此话题写道:“要知道即使在东京,不是 也有引起骚动的某种有机性的‘死’吗?例如,金属球棒杀 人事件是怎么样呢?——从这样反驳的话中就明白了。但 是,那个事件虽然曾经作为生动的社会新闻,可对我来说除 下,很多人向往着文化回归,这种文化回归如用“J”来体现, 表示回归到“日本式”。这里的日本式指的是当代日本式。 因此,J文学不能等同于传统称谓的日本文学。J文学的作 了缺乏人情味外没有什么大的特色。杀害亲人带血腥的现 实主义事件里欠缺决定性的因素。那个拿着‘金属’球棒 的冷静的印象被强化了。那个少年没有杀害亲人,不过仅 雹 海外文坛・当代文坛・20 1 3.4 仅是亲人的记号消失了吗?那个少年与亲人的关系,按我 来。 至今,许多日本人对于日本进行的战争的侵略性,即 使理性上能够认识,可是看到在特攻队中死去的那些年轻 的日本士兵,会禁不住潸然泪下。这句话可以反过来说,特 们以上的思考,实际上就事论事也不过是反人道的吗?使 人感到那个英语文学中富有盛名的教授杀害了精神异常的 孙子的悲惨事件。所谓‘血脉相连的亲人’的幻想完全破 灭,一面是与肉体距离感成反比的精神距离感在扩大,一面 是家族由事实的家族向虚拟的家族变型。所以,大概这是 一攻队员最后的姿态虽然令他们潸然泪下,但是想到成为战 争受害而牺牲的亚洲人民又不禁黯然神伤。战争未亡人题 材的文学打破了这种二律背反。多数的日本女性因其被动 地位而与亚洲的无辜民众一样是日本军国主义的牺牲者。 正因为她们是弱者,是被压迫者,所以获得了追悼这场战争 中死亡者的资格。作为战争未亡人的女性,具有双重意义 柳展也提出的‘残虐’的行为吧。像森田芳光监制的《家 庭游戏》那种家族不合理的剧能够存在一样,现实主义的亲 人关系正逐渐从现代家庭中消失啦。 『生’的1司题同样。”q9 他认为,与日本新宿歌舞伎街周围高度发达而时髦的性产 业相比的话,美国纽约的红灯区第四十二大道现在倒成了 朴素的村落。四十二大道“性”尚未成为“生活”,但在歌舞 伎街,只是使“性”成为放任的“快乐”和“游戏”。在日本, “性”作为更加有机的、肉体的行为,实际上成为虚无的明 的弱者,所以她们可以静静地安抚在不久前的战争中逝去 的灵魂。之所以战后的日本电影中描述的未亡人题材电影 很多,其原因就在于此。战争未亡人题材的文学展示了“批 判战争”与“悼念死者”这个战后日本的困难的二律背反。 可是,日本当代文学几乎抛弃了战后文学未忘人题材的二 朗化的永不厌倦的游戏。他的结论是:“死”与“性”成为都 市的有机性,跨越了国度和古今以及人类“空间”和“时间” 观念,在日本当代文学成为了永久的主题,倘若这种现象持 律背反,除了宣传美化侵略战争的外,追求的是淡化战争的 批判性和一味的搞笑,这不能不说这就是日本现当代文学 之缺失。 续下去,日本当代文学的缺欠则无法改观。 毋庸置疑,川本的日本现当代文学缺失论于我们认识 三未忘人题材的丧失 当代日本文学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。 注释: ①②靳明全译自川本三郎《既知的常识化的sF》,《同时代的文 学》,冬数社1979年11月20目发行,第153页,第156—157页。 未忘人题材的电影贯穿于战后日本影坛,川1本的日本 现当代文学缺失论的一个内容就是未忘人题材文学的 丧失。 川本在《这回的战后日本电影・后记》中以昭和二十 ③靳明全译自川I本三郎《变化的时代空间》,《都市的感受性》,筑 摩书房,1984年4月5日第2版发行,第31页。 九年为例,指出:《二十四的瞳》、《女人园》、《七个侍从》、 《黑色的潮》、《劲松物语》、《山音》、《晚菊》、《勋章》、《山椒 大叔》、《大阪之宿》等电影问世形成了战后日本影坛的黄 金时代,至今,这些电影依然能被称为杰作。那个年代,优 秀作品之所以鳞次栉比地产生,因为作者不只是意识到战 争的阴影,而是特别看重对战争中逝去的人的慰藉心情。 战后两部杰作《麦秋》与《东京物语》,无论哪部都绝对没有 ④靳明全译自川I本三郎《(自闭时代)的作家》,《都市的感受性》, 筑摩书房,1984年4月5日第2版发行,第121—122页。 ⑤靳明全译自川I本三郎《新新闻文学论》,《都市的感受性》,筑摩 书房,1984年4月5日第2版发行,第52页。 ⑥靳明全译自川本三郎《文学的活性化》,《同时代的文学》,冬数 社1979年11月20日发行,第66—67页。 ⑦⑩靳明全译自川本三郎《无机都市的恶梦》,《都市的感受性》, 筑摩书房,1984年4月5日第2版发行,第14一l6页,第6—7页。 ⑧ambivalent,指同时保持矛盾感情的或心理上具有两面价值的 意思。 突出的事件,但确实让观众深深地陷入到战争阴影和死者 阴影之中。《麦秋》中原节子的哥哥战死在那场战争中, 《东京物语》中的原节子又成为战争未亡人。J 1『本认为,那 场战争,日本主要是加害者同时也是受害者,对亚洲人民发 起战争的加害和美国原子弹爆炸与空袭的受害,这二重性 表现出战后很长时间里活着的日本人的复杂心态。想表达 ⑨靳明全译自川本三郎《两篇(青春小说)》,《同时代的文学》,冬 数社1979年11月20日发行,第276—277页。 (作者单位: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、重庆市抗 战文史研究基地。本文系中央高校哲学社会科学专 项经费四川大学重点项目“中国抗战文论与日本战时 文论比较研究”阶段性成果,项目批准号:SKX2010008) 责任编辑鄢然 对逝者的哀悼,又感觉这是对亚洲人民的伤害。“对死者的 哀悼”与“对战争的批判”是既不矛盾又不统一,这正如“活 着正好”与“对逝去人的歉意”相分裂一样。战后日本电影 都是在这两极的持续紧张中所诞生。那是因为他们始终处 于“活着真好”的喜悦与“对逝去人歉意”的悲伤两种情绪 冲突之中。战后日本社会就是在这个基调下而重建起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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